畫面中間為查理·芒格。新華社發
9月的最後4天，股神巴菲特帶著他的團隊以參加比爾·蓋茨在北京舉辦的慈善晚宴的名義來到中國。媒體和公眾紛紛聚焦于巴菲特與比爾·蓋茨如何忽悠國內的富人們捐錢做慈善，但回過頭來看，4天的慈善行卻基本成了比亞迪的廣告時間。
在中國的近100小時，巴菲特走訪了深圳、北京和長沙等，其行程幾乎全部與比亞迪有關。據說，幾天內，巴菲特和芒格不是穿著有比亞迪標識的T恤衫，就是打著比亞迪的領帶，句句比亞迪、王傳福。如此看來，股神的中國之旅分享的更多的不是慈善，而是比亞迪的點點滴滴，股神終究為的還是自己的投資。
是什麼讓巴菲特如此鍾情並賣力的宣傳比亞迪？這一切還要歸功於一位與他相交半個世紀的“隱形的大師”——查理·芒格。
帶著比亞迪的股票進墳墓
如果不是查理·芒格，比亞迪或許永遠進入不了巴菲特的視線。
9月28日，巴菲特、比爾·蓋茨以及查理·芒格在王傳福的陪同下，參觀了比亞迪在深圳的生產基地，並參加了隨後位於坪山新區的比亞迪總部舉辦的論壇活動。在當天的交流會上，巴菲特又一次講述了查理·芒格曾經三次勸說他投資比亞迪的經歷，“我和查理相處51年，他一共給過我三個推薦投資的電話，前面兩次也都很不錯，第三次就是建議投資比亞迪。我一開始沒有馬上採取行動，他就打電話來說，如果你不投王傳福，就錯過第二個亨利·福特了，我不為所動；他又打電話來說，你不投就錯過第二個愛迪生了，我還是不為所動；第三次他打電話來，說你再不投就錯過第二個比爾·蓋茨啦，我一聽立馬就投了”。
巴菲特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說，投資比亞迪是查理的主意。當他遇到天才，看到其公司以務實的方式經營，他就會激動萬分。而查理·芒格自己也曾表示，“我們投資之所以取得巨大成功，是因為我們在投資家和企業家兩個角色中轉換，我知道什麼是最好的企業，什麼生意是最棒的生意，我知道什麼樣的企業能創造巨大價值。”
在近日被問及“為什麼會對比亞迪如此著魔”時，查理·芒格就肯定的表示，“王傳福沒有公開募股，而是把股票分給自己的員工，這是儒家的文化。亞洲國家的公司內部有裙帶關係，但是比亞迪公司就沒有王傳福的裙帶關係。他工作起來真的很努力，他希望員工通過技能和奉獻得到提升。對投資者來說，這樣的體系更好，公司的管理也比家族企業的管理更好”。
一位評論人士就曾表示，從伯克希爾迄今對比亞迪的投資回報看，芒格可能不只是遇到天才。他或許本身就是個天才。2008年，伯克希爾決定投資2.32億美元收購比亞迪10%的股權。巴菲特在致股東信中說，目前這10%的股權價值19.9億美元，從而令這筆投資的價值超過了伯克希爾公司其他一些知名度較高的普通股持股對象，如強生、康菲石油公司以及U.S. Bancorp.銀行等等。
近來，比亞迪的發展遭遇到了一系列的困難，其汽車銷量自4月開始出現了連續5個月的環比下滑，公司原先預計的今年80萬輛產銷量也隨之下調到了60萬輛。同時，公司還逐漸暴露出了渠道擴張過快、車型單一的弊端，個別經銷商不堪庫存重負而選擇退網。一系列的問題也讓比亞迪的股價從4月開始出現漫長的調整。在巴菲特來華前，曾有消息傳出，稱巴菲特來華時將宣佈出售比亞迪的股份。
在這樣複雜的環境下，股神和摯友查理·芒格的出現似乎也顯得很自然了。4天時間內，他們的一切行為似乎都是在表達對比亞迪堅定的信心和長期持有公司股票的決心。他們出現在比亞迪銷售突破100萬輛慶功會上，為比亞迪和南方電網合作“站臺”，助陣比亞迪M6發佈儀式，出席比亞迪援助西藏的慈善捐贈，另外，還見證了長沙K9電動客車下線，巴菲特甚至還免費與上千名比亞迪經銷商共進了晚餐。據說，在幾乎所有活動的公開場合，巴菲特對其2008年9月投資的比亞迪一直不吝溢美之辭。在巴菲特力挺比亞迪的同時，股價的反應也最為迅速，受巴菲特效應提振，比亞迪股價在巴菲特抵華首日就震蕩攀升，收報57.65港元，升4.25%；此外，摩根士丹利也將比亞迪股份評級從中性上調至增持，目標價從56港元上調至66港元，以反映出可再生能源業務的上升潛力以及估值的吸引力。
態度堅決的查理·芒格甚至在接受採訪時明確否認了拋售比亞迪股票的傳聞，“拋售比亞迪股票？那不是我的風格，作為芒格家族的一員，我會帶著比亞迪的股票進墳墓”。查理·芒格同時強調了其持有的理由，不是根據股市的暴漲暴跌來決定購買哪一隻股票，而是經過審計企業的長期表現來做決定的。
芒格看好比亞迪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堅信新能源是振興經濟的關鍵。當被問到什麼可以有效地幫助美國振興經濟的時候，芒格說：“如果我是這個國家的鐵腕人物的話，我就會推動你所見過的最大的基建計劃，從再生能源中獲得電力”。他認為，迅速地利用太陽能建立一個巨大的基礎設施，才是一個扎紮實實的想法。而9月份，比亞迪在美國就與洛杉磯水電局簽署了可再生儲能電網項目的合作計劃，利用其高垂直整合度的整體性鐵電池儲能技術，協助洛杉磯市水電局更好地儲存包括風能及太能能在內的綠色能源。
跨越半個世紀的摯交
此次的中國之行，很多人再次見證了巴菲特和芒格難得的友誼。據說，比芒格小六歲的巴菲特處處照顧著芒格。芒格的視力和聽力並不好，但說起話來滔滔不絕，坐在臺上發言時往往忘了翻譯的存在。這時巴菲特就會拉他的衣袖，然後指著翻譯站的方向，提醒芒格給翻譯時間，幾次之後，芒格竟然形成了條件反射，只要巴爺一碰他，他就會馬上閉嘴。
巴菲特和芒格持續半個世紀的友誼一直是投資界的美談，兩人的兄弟深情是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遇到芒格那年，巴菲特才29歲，而芒格已是34歲。與芒格早已與一些合作夥伴建立密切關係不同，巴菲特此前一直是獨家經營，那時他正在籌措自己的巴菲特合夥基金。
查理·芒格和巴菲特兩人是一見如故。“查理把我推向了另一個方向，而不是像格雷厄姆那樣只建議購買便宜貨，這是他思想的力量，他拓展了我的視野。我以非同尋常的速度從猩猩進化到人類，否則我會比現在貧窮得多。”巴菲特曾這樣坦言。而芒格也承認了他們共同的價值取向“我們都討厭那種不假思索的承諾，我們需要時間坐下來認真思考，閱讀相關資料，這一點與這個行當中的大多數人不同。我們喜歡這種‘怪僻’，事實上它帶來了可觀的回報”。
他們二人合作上演了一連串經典的投資案例。他們先後購買了聯合棉花商店、伊利諾伊國民銀行、茜氏糖果公司等，並創立新美國基金。1978年，芒格正式擔任伯克夏·哈撒韋公司的董事會副主席至今。一位合夥人曾感嘆道“芒格把商業法律的視角帶到了投資這一金融領域，他懂得內在規律，能比常人更迅速準確地分析和評價任何一樁買賣，是一個完美的合作者。查理與沃倫比你想像的還要相像，沃倫的長處是說‘不’，但查理比他做得更好，沃倫把他當做最後的秘密武器”。
查理·芒格的思維與眾不同，他常常站在投資理論系統之外想問題。比如，他在談到自己的投資體驗時認為，深刻理解怎樣變成一個卓越的投資者，有助於成為一個更好的經營者，優秀的品性比大腦更重要。“許多IQ很高的人卻是糟糕的投資者，原因是他們的品性缺陷。我認為優秀的品性比大腦更重要，你必須嚴格控制那些非理性的情緒，你需要鎮定、自律，對損失與不幸淡然處之，同樣地也不能被狂喜衝昏頭腦”。
躲在大師幕後低調的大師
在近半個世紀的歲月裏，巴菲特和他的伯克夏·哈撒韋公司太過耀眼，即便是傲氣十足的金融天才們都無不崇敬他。然而，他的大兒子卻說，“我爸爸是我所知道的‘第二個最聰明的人’，誰是No.1呢？查理·芒格。”
這位年近90歲的老人從1978年以來一直是巴菲特的黃金搭檔。但是，太過低調的查理·芒格也是近幾年才被人略知一二。有人就曾評說，作為巴菲特的“幕後智囊”和“最後的秘密武器”，查理·芒格在外界的知名度、透明度一直很低，其智慧、價值和貢獻也被世人嚴重低估。
資料顯示，1924年1月1日，查理·芒格出生於美國內布拉斯加州的奧馬哈市。1948年，他以優異的成績畢業于哈佛大學法學院，並直接進入加州法院當了一名律師。在成為一名律師的同時，查理·芒格還開始投資證券以及聯合朋友和客戶進行商業活動，他在其間的一些案例已被編入了商學院的研究生課程。
在經歷一次成功買斷後，芒格開始意識到收購高品質企業的巨大獲利空間“一家資質良好的企業與一家茍延殘喘的企業的區別在於，前者一個接一個地輕鬆作出決定，後者則每每遭遇痛苦抉擇”。此後，查理·芒格又開始涉足房地產投資，並在一個名為“自治社區工程”的項目中賺到他人生中的第一個百萬美元。查理·芒格借助他在其他領域取得的經驗和技巧，在房地產開發與建築事業上屢有斬獲。
芒格是巴菲特的黃金搭檔，然而他自身卻十分低調，對巴菲特也十分的尊重。有人曾問芒格，“你和巴菲特半個世紀的友誼是不是巴菲特成功的重要因素，儘管巴菲特經常拋頭露面，而你十分低調，但還是有人認為你比巴菲特更重要，對此你怎麼看？”芒格則表示，“完全不是這樣！巴菲特才是最重要的，他比我重要得多，他是一把手，我是二把手，我只能說我在他的事業發展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而已。他在幕前我在幕後，這不是有意的安排，是自然而然形成的局面，我覺得這樣很好；我沒有他那麼顯赫重要，對此我沒有一點遺憾，我其實比較喜歡這樣在幕後。”
一位有趣的怪老頭
對於查理·芒格的印象可能更多的是不茍言笑、沉默寡言，以及在股東大會上只會說“我沒有什麼可補充的”。
不過，在羅傑·洛文斯坦的《沃倫·巴菲特傳》和珍妮特·洛的《查理·芒格傳》中，我們卻能瞥見一個多話、有趣的叫查理·芒格的怪老頭。
據說，芒格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發表一次長篇大論，說得又多又快，沒有人能打斷他或者更換其他話題。在一次晚餐聚會上，主人攔住他的好友馬歇爾，拜託他到另外一個房間把已經喝了好幾杯酒的芒格拉出來，因為他正對著其他客人大談不同宗教中對於天堂的描述，而其他人卻插不上一句嘴。還有一次，芒格先生與馬歇爾一起參加一個晚會。但是差不多在整個晚會上，只有芒格一個人聲音洪亮，顛三倒四地獨白著，前言不搭後語，說著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因為芒格先生覺得這樣很有趣味。最後，主人實在忍無可忍了，只好懇求馬歇爾說：“你能讓查理閉嘴嗎？別人都沒法兒說話了。”
芒格先生曾經控制一家醫院。他每隔幾個星期就要召集一次會議。當所有成員在那裏齊聚的時候，芒格猛然間把門打開，大踏步地走進來，坐在會議桌盡頭，獨自滔滔不絕地說了三、四十分鐘：“這家醫院有很多問題，分別是這些、這些和這些。”
芒格除了能說，其行為也往往是獨特、有趣的。據說，巴菲特與芒格有一次沿著曼哈頓的一條街道邊走邊討論一項並購事宜。走著走著，環顧四週，路人以奇怪的眼神望著巴菲特，巴菲特這才發現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在自言自語，而原來與他並肩的芒格卻無影無蹤了。後來巴菲特才知道，原來這個傢夥突然想起要去趕一班飛機，於是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跑掉了。
芒格非常崇拜本·富蘭克林。有一次他對合夥人古瑞恩說：“我們來塑一個富蘭克林的頭像吧，要看來既和藹又智慧，在基座上刻上他的名言。”古瑞恩堅決不同意：“查理，這完全是瞎胡來，我們的員工可不是來布道的，還是幹點讓人愉快的事情吧。”芒格考慮了一會說：“我覺得你說的對。”可是沒過多久，他又請一個藝術家做了20個半身塑像，自己留了一個，剩下的則送給其他人。
（責任編輯：賈璐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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