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 01月 27日 08:49
可能終結巴菲特時代的四大歷史趨勢
巴菲特(Buffett)對《名利場》(Vanity Fair)雜誌說﹐重要的事情不在於今年﹐而是在我離開人世20年後伯克希爾公司(Berkshire)會是什麼樣子。不好好照顧它比沒有立下遺囑還要糟糕好多倍。
20年?那可就到了2030年﹐也就是我們的國防預算促使美國人為了應對五角大樓對於2020年的預言而負債累累之後的十年﹐這個預言認為隨著地球承載能力的減弱﹐一種為爭奪食物、水、能源供給而爆發危險、全面戰爭的古老模式將會出現……戰爭將成為人類生活的特性。
伯克希爾的股東們注意了:巴菲特錯了﹐最重要的事情實際上就看今年﹐而不是2030年﹐甚至也不是2020年。這太晚了。原因何在?因為“人們的意願”以及無法預知的“上帝的意願”總是會勝過巴菲特的“遺囑”。不僅如此﹐四種強大的趨勢將輕而易舉地令他的遺留之物在2030年到來之前早早地就煙消雲散。
關於戰爭﹐巴菲特想過很多。就在五角大樓作出有關第三次世界大戰預言的前後﹐巴菲特在接受《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採訪時說﹐階級戰爭確實存在﹐但發起戰爭的是我所屬的階層﹐也就是富人階層﹐而且我們贏得了戰爭。
至於全球戰爭:還記得巴菲特曾在《財富》(Fortune)雜誌上將衍生品稱為金融領域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可後來﹐在2008年華爾街崩塌後﹐他向這個敵人繳械投降﹐向高盛集團這個全世界最具毀滅性的衍生品交易員總部注入了數十億美元。他的繼任者們還有什麼是必須放棄的呢?
是的﹐伯克希爾的忠實支持者們要擔心的不僅僅是巴菲特的遺囑:那麼當你們所有四萬人今年5月齊聚奧馬哈的奎斯特中心(Qwest Center)時﹐開始問問美國的未來……問問我們中產階級的衰落……問問全球人口在一代人之後暴增50%的影響……問一問約90億人爭奪愈加稀缺的商品的場景……問一問當五角大樓的戰爭機器要求不斷增加預算來抵禦恐怖分子、毒品集團以及一個遙遠但更大的威脅——更具進取心﹐建造擁有核武器運載能力的隱形轟炸機﹐在澳大利亞、非洲、南美和東歐等世界各地迅速買入大量具有戰略意義商品期權的中國——時﹐債臺高築的美國納稅人將做何反應。你們會提出這些尖銳的問題嗎?
可能終結巴菲特-伯克希爾時代的四大歷史趨勢
沒錯﹐今後幾年對於伯克希爾來說將會充滿了兇險。你心知肚明。巴菲特也是。不過他的遺囑對他本人而言意義更大﹐而你卻不應該將它看得如此重要。為什麼?穿越前方佈滿未知因素的全球經濟“雷區”而又對一切隱藏的經濟“炸彈” 以及破壞性強於衍生品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毫無防禦﹐這將是徒勞無功的。
巴菲特也許是一個傳奇。但他無法被複製。成就了他的經濟時代已經過去。
所以還是忘了遺囑的事吧。也忘了2030年。不過巴菲特在遞出接力棒之前﹐他會應付自如並坦然面對今天的問題嗎?也許﹐我們只是會看到在奧馬哈舉行的又一場新奇而壯觀的盛會﹐期間不僅會推銷喜詩糖果(See's Candy)以及伯克希爾所投資的其他產品﹐還要走訪奧馬哈的各處DQ冰激淩店﹐舉行燒烤活動﹐沃倫•巴菲特大叔還會再次彈起他的四弦琴。
以下是我們對巴菲特的挑戰:5月份時通過邀請四個有智慧的人與你的股東對話來關注美國人面對的四個最重要的問題。請你的股東仔細傾聽這四人有關整體趨勢以及近期決策的談話以開闊思維﹐這些決策將對伯克希爾的股價產生影響達數十年之久。
1. 美國的“最後一個泡沫”會終結資本主義(和伯克希爾)嗎?
耶魯大學學者、“世界體系分析”的宣導者沃勒斯坦(Immanuel Wallerstein)在最近一期《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 Journal)上警告說﹐“全球經濟不會復蘇﹐現在不會永遠也不會。”永遠不會?伯克希爾的股東們最好聽聽看:沃勒斯坦警告說﹐實際上人人似乎都認為今後幾年世界經濟總會從2008年之後的困境中復蘇。但這種想法是錯誤的。
“所有的體系都是有壽命的。……我們現有的體系﹐我稱之為資本主義世界經濟﹐它已經存在了大約500年﹐並且至少在全球主導了一個世紀。它運行得十分良好。但就像所有體系一樣﹐它的運行逐步偏離了均衡狀態﹐而且距離越來越遠。現在只是一會兒功夫﹐它就遠離了均衡”進入了一種“結構上的危機。”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現有體系無法延續。根本性的政治鬥爭是圍繞何種體系將取代資本主義而展開﹐並非是圍繞它是否應該存活下去。”明白了嗎?資本主義正在迅速滅亡。
“我們最近的困難只是經濟繁榮與蕭條的交替迴圈這一過程中的倒數第二個泡沫﹐這種迴圈是世界體系自上世紀70年代左右以來一直都在經歷的。最後一個泡沫將會是國家債務﹐包括所謂的新興經濟體﹐其結局將是破產。”
不幸的是﹐華爾街和華盛頓拒不承認一種新的體系只有在舊有體系崩潰、發生革命、出現經濟大蕭條、爆發階級戰爭之後才會被建立。你自己想想:伯克希爾會存活下來嗎?
2. 如果美國的增長率下滑﹐伯克希爾的增長率也會下滑嗎?
《環境、稀缺與暴力》(Environment, Scarcity & Violence)的作者、加拿大教授荷馬-迪克森(Thomas Homer-Dixon)在《經濟無法保持增長》(Economies Can't Just Keep on Growing)一文中提出了與《外交政策》不同的看法。他的開篇話語如果在奧馬哈肯定會頻頻被掌聲打斷:“人類在過去兩千年中取得了巨大的進步﹐我們常常以為我們的道路儘管有時崎嶇﹐但卻總是在向前發展。可我們錯了:在本世紀﹐環境和資源限制可能令全球經濟增長陷入停滯。”
是的﹐增長扼制了增長:歷史充滿了這類諷刺。更糟的是﹐荷馬-迪克森警告說﹐資源的稀缺將引發暴力。
“人類就在一個盒子裡。為了創造並維持這種增長﹐他們必須耗費大量的能源。可我們最理想的能源來源——化石燃料——卻是造成氣候變化的主要原因﹐而如果對氣候變化不加以控制﹐它將會阻礙增長。……增長﹐我們無法生存﹐不增長﹐我們也無法生存。這一矛盾是人類本世紀面臨的最大挑戰﹐而只要傳統觀念還認為增長能夠永遠持續下去﹐這種挑戰就是我們無論如何也無法應對的。”
3. 如果美國衰落﹐中國的威脅會有損伯克希爾的價值嗎?
另一位向巴菲特的燒烤活動提出不同觀點的是《零和未來:焦慮時代中的美國權力》(Zero-Sum Future: American Power in an Age of Anxiety)的作者理查曼(Gideon Rachman)。他在文章的開篇就提出了這種異議:“我們以前曾經聽說過所有關於美國衰落的事情。這一次不同以往……美國過去與前蘇聯和日本經歷了數次衰落論”﹐最終美國都獲得了勝利。
“因此如果美國人將中國威脅論看成是又一次‘狼來了’的話﹐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在這個寓言中往往被忽視的一個事實是﹐喊‘狼來了’的孩子最後還是對了。狼到底還是來了﹐而中國就是這只狼。”
“中國的經濟實力已經使北京有能力在全世界範圍內挑戰美國的影響力了。”中國人是“許多非洲國家政府偏愛的合作夥伴﹐也是其他新興經濟體如巴西和南非最大的交易夥伴……他們還購買了財政困難的歐元區成員國的債券。”
理查曼警告說:“新的經濟和政治參與者正在崛起﹐而中國只是這一廣闊畫面中最大的一部分。美國在歐洲的傳統盟友……正在經濟排行榜中越降越低。新的大國漸漸出現:印度、巴西和土耳其。它們都有著各自的外交政策偏向﹐其合力限制了美國塑造世界的能力。想想印度和巴西在全球氣候變化會議上是如何支持中國的。再想想在聯合國就制裁伊朗進行的投票表決中﹐土耳其和巴西針對美國投出的反對票。這只是未來故事的序曲。”
4. 華爾街道德準則的缺乏會損害伯克希爾嗎?
最後﹐巴菲特還應該邀請塞拉俱樂部(Sierra Club)的主席波普(Carl Pope)來挑戰股東。波普在刊於《外交政策》、題為《富人不在乎窮人》(The Rich Don't Care About the Poor)的文章之初便言明瞭這種挑戰:“我們耗費了大量時間和精力去操心想像中南北之間以及富國與貧國之間存在的全球性差距。實際上它並不存在。地球上真正的斷層線是在精英人士與某些國家的中產階級﹐以及精英人士與普遍存在的金字塔底端之間。世界上最有錢的四個人﹐斯利姆(Carlos Slim)、比爾•蓋茨(Bill Gates)、巴菲特和安巴尼(Mukesh Ambani)﹐他們之間的共同點要多於他們與各自國家社會底層之間的共同點。”
沒錯﹐富人和窮人之間的差距正在擴大﹐波普暗示一場革命就在前方:“斯利姆、蓋茨、巴菲特和安巴尼的財富總和比世界上最貧窮的57個國家的財富還要多。危險在於當我們的全球經濟知道如何將錢財和權力集中到越來越少的人手中時﹐我們卻沒有一種健全有效的機制來提醒我們注意隨之而來的不公、危險和動盪。總有一天﹐窮人將找到自己的方式來提醒我們﹐而我們將面臨極大的風險。”
是的﹐波普在暗示﹐通常來說革命、而不是民主能夠解決這種收入差距。
對伯克希爾股東的挑戰很簡單:你們的關注面太窄了。跳出資本主義的回聲室。別去想著巴菲特的遺囑能不能確保你在2030年之後的投資。它不能。
還是問一問伯克希爾資本主義對於廣大美國人民的道德責任﹐問一問在我們的增長率不斷下降而負債水準持續上升時﹐美國經濟在關鍵的未來十年中的短期前景﹐問一問來自中國和發展中國家的經濟和軍事威脅是否是真實的……你們的伯克希爾股票可以等到你們退休嗎?
你們會提出恰當的問題嗎?現在就開始問吧﹐趁太遲之前。
Paul B. Farrell
(本文作者Paul B. Farrell曾擔任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的投資銀行家﹐他著有“The Millionaire Code”、“The Winning Portfolio”等書。現為行為經濟學專欄作家。)
(本文譯自MarketWat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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