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茨和巴菲特:世界上有雙贏這回事
2009-04-03 22:5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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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作用于社會的,以商業方式行事的第二只手
沃倫‧巴菲特:我想,如果比爾願意,他可以先向我陳述下我們要討論的觀點的要點。
比爾‧蓋茨:嗯,它不太容易說清楚。我完全信奉,市場是驅動創新的強大力量。但是你會落入一種困境,即市場力量總是追逐利潤,因此市場難以滿足窮人的需求。然後,既然市場之手不再照顧他們,你怎麼去幫助那些窮人,滿足窮人的需求呢?我的意思是,當我把過去數百年看成一個証明市場有多好的實驗時,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它屬于那些過于明顯以至于人們都懶得再同你討論的事實之一。就像這本關于愛德華‧泰勒(注:科學家,氫彈之父和星球大戰計劃的首位擁護者,曼哈頓計劃的早期參與者)的書里說的,泰勒說,如果經濟發展是個零和游戲,你就會去嘗試一些瘋狂的分享游戲。正是創新和做大蛋糕的活動讓泰勒對資本主義的成就感到舒心。我認為這已被証實。
某些人可能會把“創新資本主義”理解為“OK,比爾‧蓋茨說你應該為最窮的二十億人服務,忘記利潤”。這不是我想表達的,但是這方面我還真有點含糊,即你究竟願意放棄多少。1%的利潤嗎?2%?或者3%?扮演矛盾角色的人都不擅長清晰化思考。我的意思是,為了公司社會責任你應該放棄什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大家不會願意把答案數字化,因為大家認為利潤和社會責任這兩個目標很矛盾。
在全球大公司身上我能更好的理解如何去做:制藥公司、銀行、技術公司和食品公司。從窮人世界採購,供給窮人世界,讓科學家和創新者聚在一起思考窮人世界。這樣想我會更清晰,接下來我會問:“好的,然後如何具體化?”我會想:好的,如果所有公司都像做得最好的那些公司那樣做,窮人世界的發展速度會非常快。接下來的一年時間內,我會更了解這些議題。因為我回到蓋茨基金會後,我會見制藥公司的首腦人物,食品公司的首腦人物……我會見很多這樣的公司,我會試著去弄清楚,他們是否認同雇佣窮人對自己有好處,他們是否認同公司聲望和尋找長期市場對他們有好處,我會弄清楚究竟這種行為的反應或者說回報能有多具體。
沃倫:比爾這麼說時,我突然想到,如果你不相信政府能把很多事情做好──商業永遠不相信這點,富人也永遠不會相信──同時,社會的榮譽機制在鼓勵更多人行動時也作用有限,那麼此事就很費力。我突然想,如果把3%的公司所得稅或者類似的收入全部捐贈給一個基金,這個基金由數家美國最具代表性的公司管理,用于明智的社會長遠利益,這會怎樣?這個群體──他們認為自己能比政府更好的解決問題──可以介入教育、衛生等政府扮演重要角色領域。可以通過讓公司捐獻3%的利潤等方式來支持基金運轉。艾斯‧格倫伯格(注:貝爾斯登前任首席執行官,已年過八旬,在最近的金融危機中重新回到被收購的貝爾斯登工作)曾經堅持所有貝爾斯登的高管都要捐獻4%的收入給慈善團體,每年的12月,他都輪流游說那些還沒有捐出自己的4%的人。他對猶太人說,他將迫使他們在年底把不足4%的錢捐給天主教慈善團體;他對天主教徒說,他們將被迫在年底把不足的錢捐給猶太教慈善團體。就這樣,你選吧。比如說,拿出3%的公司收入。這可能是300億美元,讓我們不去算那些小公司。在市場體系不能做到的地方,這些行為會是對看不見的手的補充。它會是作用于社會的,以商業方式行事的第二只手。想想看這樣的系統會產生怎樣的結果,這會非常有趣。
比爾:你可能還想說,公司如果願意投入他們最好的創新人員也行,他們的人力成本可以計作投入。如果你不這麼做,那你需要拿出更多現金。這項事業有了創新人員之後,有的公司可能願意拿出4%或者5%的利潤。如果我們對制藥公司說:“研究生產瘧疾疫苗吧”,指望他們自己掏錢去做根本不現實。你會從大制藥公司那里得到這樣一個離奇的回答:“我們不為窮人生產這種藥。如果我們做了,我們也是完全捐獻。”──我很少公開提及此事,但私下我說了很多次。與此同時,你發現那些制作這些藥的制藥公司正面臨信任危機,因為它們要求窮人支付制作這些藥的成本。這時候其他公司就以占據道德至高點的口吻說了:“嗯,我們剛巧不生產這種藥。如果我們生產了,我們可不會像那些混蛋一樣,還要為此收費。”
沃倫:市場體系總是傾向于照顧富人的醫療需求。如果一個老富人要跟一個年輕姑娘約會,你可以賣給他萬艾可,還能從中賺錢。市場體系會讓這項研究取得相應回報。但對僅是窮人世界特有的一些疾病進行研究,市場就不會給予這些研究行為以回報。
二、富人世界會陷入如下境況:對他們起作用的方式對窮人世界完全沒用。
邁克:創新資本主義的最大兩類似乎是,第一,公司捐獻錢或者錢的等價物,比如它最好員工的時間;第二,公司開始在貧窮國家尋找能夠產生利潤的市場機會。關于第二點我想問下你們。它就像那個著名的笑話。經濟學家在地上看到了一張10美元鈔票,然後說,它不可能就那樣扔在地上,因為路人會撿走它。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有巨大的機會的話,它還需要創新資本主義幹什麼,人們應該已經在那里賺上錢了。
沃倫:市場機遇總會被抓住。我認為現有體系在捕捉真正的市場機遇方面表現傑出。現在,很多人想要讓不是市場機遇的機遇成為機遇。但我從不擔心市場機遇會被人錯過。
比爾:很明顯,你想鼓勵人們進入那些更具風險,此前他們可能不會進入的國家和市場。這很激動人心。早先我們曾討論過最重要的元素是什麼?政府加上常規資本主義,非常好的政府加上常規資本主義。如果你擁有了這些,上帝保佑你,太完美了。這套系統運行得非常棒。
但是如果你陷入染上某種疾病的麻煩──這聽上去很可怕──當疾病對富國和窮國都產生影響時,系統的運作慢慢會讓窮人受益,因為高額的研發成本在開始時會被富人支付,過了專利期後,藥品會以成本價出售給窮人。聽起來這似乎在說,所有人都會受益。但事實是瘧疾在美國已經滅絕,我們不再需要瘧疾疫苗,這成了一個小小的悲劇。
因為你不能再讓很多聰明的頭腦為解決這個問題而工作。
這時候你就需要創新資本主義。
若非如此,則富人世界會陷入如下境況:對他們起作用的方式對窮人世界完全沒用。
沃倫:當你進入一個國家,你感覺自己會被勒索時,市場也會變形。如果你預期他們可能會沒收你的資產,這會讓你對回報的期望更高。而且,如果那里根本沒有法治,你根本就不會考慮這個國家可能有的回報。
邁克:但這是理性行為。
沃倫:是,絕對理性。為了達到平衡狀態,需要類似于聯邦進出口銀行的機構,如果你去了,你的資產被沒收了,至少能確保你拿回成本。但政府在其中至關重要。盡管如此,對我而言,理性的選擇是我不會再回到那里經商,因為我被勒索了。在某些國家總會存在這種案例,盡管我認為相對于25年前,情況已經好多了。無論如何,充公的風險,包括可能施行的征用,都會阻止人們為世界某些地區的人民提供商品和服務。
邁克:比爾,人或者某些時候公司是否可能不那麼理性的去追尋舒適,規避風險?如果這是非理性的,你為什麼要說服大家這麼做呢?
比爾:理性只能走這麼遠了。如果你的年輕雇員對你說:“嘿,我們是不是應該試著去開發非洲市場?”理性會說:“天,我們當然不會這麼做,別為這事兒煩心。”關于什麼是理性的有很多標准。如果你覺得參與此事能夠得到積極的利潤回報,你會用更多時間制定一項特殊戰略,這就是理性地在尋找機遇,長期來看你的行為就是理性的。
公司有多條理性路徑可以選擇。如果你對一家公司說:“嘿,你的多元化讓你做了很多不理性的事情。”他們可能會說:“才不,它讓我們更開闊,更理性。”他們中的一些人說的是真的。我認為他們中很多人說的都是真的。你不是在路徑A和路徑B之間做選擇,你可以計算一下,然後說:“Okay,這個收益大,它是理性選擇,另外一個想法是蠢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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