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時報2008-07-23】景氣如此低迷！ 為什麼股神巴菲特還有錢大買企業？

景氣如此低迷！ 為什麼股神巴菲特還有錢大買企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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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光潔／綜合外電 2008/07/23


先前巴菲特(Warren Buffett)曾在加拿大多倫多出席1場集會，在場企業高層把會場擠得水泄不通，大家都想聆聽這位有奧瑪哈先知之稱的投資專家會分享哪些見解，而有位台下聽眾突然問道，為什麼這麼多公司老闆都樂於把企業出售給巴菲特？

據彭博(Bloomberg)報導，這位波克夏(Berkshire Hathaway)公司執行長回答說，他都會告訴潛在賣家，不妨把自己的公司看成一幅藝術品。巴菲特進一步解釋說，「你可以把你的心血結晶賣給波克夏(Berkshire Hathaway)，我們就會把它掛在大都會博物館(Metropolitan Museum)裡，你的畫將會擁有自己專屬的展示藝廊，而且永遠都會在那兒展示」，又或者，「你也可以把它賣給當鋪經營者，他們會把畫拿走，然後把畫裡女子的胸部加大，然後放在窗邊，之後有天某個穿雨衣的傢伙經過，就這樣把畫給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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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年77歲的巴菲特當然有餘力揶揄他在私募股權界的競爭對手，因為曾一度大張購併旗鼓的私募股權機器在遭受金融危機衝擊後，購併速度已大為減緩，而在商界打滾多年的巴菲特卻趁市場景氣低迷，正積極展開收購動作，一如他的投資心法所言：「當他人恐懼之際，反而要展現貪婪，而當別人開始貪婪之際，卻得恐懼才行」。

反其道而行

就是這種投資哲學，才讓巴菲特在波克夏股價從2007年12月11日的15.165萬美元高點下滑波動至2008年7月17日至11.620萬美元之際，跌幅已超過20%，但巴菲特仍然積極逆勢操作，在7月初，他出手協助美國最大化學公司陶氏化學(Dow Chemical)以188億美元收購競爭對手Rohm & Haas，巴菲特投資了30億美元，金額比科威特主權財富基金的10億美元還高。

對於目前市場步入熊市，巴菲特早有先見之明，而且還在5月舉行的波克夏股東大會上坦言，「如果有任何人還認為波克夏會持續過去的表現，都應該賣出持股」，對此，熟悉巴菲特投資哲學的專家都清楚，巴菲特往往不看短期，而是放長線，而這句話指的就是短期表現。

也就因此，儘管市場低迷，但手中握有356億美元現金的巴菲特，卻大力尋求可以收購的企業，條件是價格必須合理，也擁有經驗老道的管理階層，而企業產品也必須佔有市場優勢，亦即擁有寬廣的「經濟護城河」(economic moat)的企業。在信貸緊縮持續不退，連借款的金融機構本身都因為次貸虧損而缺錢之際，巴菲特卻以財神爺之姿活躍購併市場。

收購動作不斷

巴菲特曾在接受電視主持人Charlie Rose訪問時表示，「波克夏真正的目標，其實是持續從營運中的企業中創造出更多獲利」。2008年迄今，巴菲特最大的收購動作是3月間以45億美元收購芝加哥Pritzker家族旗下的Marmon控股公司60%股權，並將在未來5至6年間，陸續買下剩餘股權。隨即在4月間，巴菲特又協助M&Ms巧克力的Mars公司以230億美元收購箭牌口香糖(Wm. Wrigley Jr.)，巴菲特以44億美元次級債出資，並同意以21億美元買入箭牌公司股權，共計65億美元之譜。

Fairholme Capital Management公司資深分析師Keith Trauner指出，目前的市場局勢，可以預期巴菲特收購腳步會加快，因為在疲弱不振的商業環境裡，賣家往往會降低要價，而在巴菲特眼中，企業的內在價值(intrinsic value)高過於賣價時，更是逢低收購的好時機。

Yacktman資產管理公司總裁Donald Yacktman則指出，巴菲特擁有現金，又有極佳的信用評比，本人又獨樹一格，在當前的金融環境中，想要找到符合其中任何1項特點的人都難尋，更何況是集結了3大特性於一身。

雄厚實力

目前奧瑪哈先知旗下擁有76家公司，如果把Marmon的125家關係企業都計算在內，則增至近200家。在持股方面，波克夏持有可口可樂(Coca-Cola) 8.6%的股權，也擁有美國運通(American Express) 13.1%的股權，及富國銀行(Wells Fargo )8.8%股權。

在波克夏所有事業中，保險業佔總營收的30.8%，比例最高，其中規模最大的包括波克夏再保險公司(Berkshire Hathaway Reinsurance)、General Re再保險公司、和Geico汽車保險公司。而巴菲特之所以如此著重保險事業，主要原因就是看中保險人所繳交的保費，保費在理賠之前會積聚成龐大的浮存金(float)，而至2007年12月為止，波克夏擁有587億美元的浮存金，也為企業的流動性挹注了充裕的銀彈。

企業版圖延伸至歐洲

5月間，積極尋覓收購目標的巴菲特啟程前往歐洲，停駐點包括德國、義大利、西班牙和瑞士，所到之處歐洲媒體群聚包圍，當地企業更是尊榮禮遇，使巴菲特受到宛如巨星般的待遇。巴菲特在接受法蘭克福1家電視台訪問時表示，他希望來歐洲完成大筆交易，「無論交易對象是在美國、德國、義大利或丹麥都沒有差別」。

在他歐洲之行期間，身旁一直都坐著1位他在歐洲的事業夥伴，亦即以色列 Iscar Metalworking公司董事長Eitan Wertheimer。巴菲特在1996年以40億美元收購了這家金屬切割器具製造商的80%股權，這也是他首度在海外進行的大型收購案。

仔細探究Iscar公司，不難發現巴菲特收購企業最重視的「持久的競爭優勢」，因為這家公司在金屬切割工具的設計與製造享有市場龍頭地位，而由於切割器具的損耗率極高，因此和顧客間往來頻繁，也因此建立了忠實顧客群。

過去10年間，巴菲特收購的較著名案例包括了MidAmerican能源公司，貢獻的股東權益報酬率達10%至11%，電子元件配銷商TTI則從未在任何年度發生虧損，而且也從未裁員，以及發布企業新聞稿和財經相關新聞的Business Wire。

巴菲特收購光環加持

一旦公司被收購成為巴菲特旗下企業，則不需要等到年終就會得到無形的紅利。舉例來說，巴菲特在2005年6月30日以8.25億美元收購Medical Protection醫療保險公司，就在隔天，標準普爾(S&P)立即把Medical Protection的財務評等從A上調至最高的AAA等級。該公司執行長Tim Kenesey表示，對Medical Protection來說，沒有比被波克夏擁有還更好的事了。

巴菲特在2002年以2.23億美元收購Norcross相框製造廠，據該公司執行長Steve McKenzie表示，此後就連上門應徵的工作者的素質都大為提高，而且大家都一副彷彿想被收購的態度前來洽談。

巴式收購哲學

至於究竟是何種企業才會讓巴菲特想出手收購？據巴菲特表示，他並沒有什麼祕密的收購公式可言，因為每家企業都有自己獨特之處。不過，巴菲特倒是說過，他對歐洲家族企業最感興趣，而Iscar即是1例。Wertheimer在1984年從父親Stef手中繼承了這家父親逃離納粹德國後所創立的企業。

在收購Iscar時，巴菲特也冒了以色列具有地理政治敏感度的風險，但既然保險就是他的主要事業，承接這類風險自然習以為常。2006年7月，就在這樁案子成交後不久，以色列和黎巴嫩南部的什葉派真主黨激進團體爆發戰爭，Wertheimer馬上打電話告訴巴菲特，說有好幾發火箭砲擊中了廠房四周山區，有可能會擊中機械設備，使工廠停工，不過，巴菲特卻回答說，「我對下季可能發生的事毫無興趣可言」，「我只對未來20年感興趣」，這正是巴式長線哲學的體現。之後，雖然員工一度在砲彈四下之際到南部避難，但Iscar卻從未延誤任何1次運貨。

巴菲特表示，收購Iscar之前，並未做過財務查核(due diligence)，只和訪美的Iscar高層見過3次面，就敲定交易，而在成交之前，波克夏也沒派過任何員工踏進Iscar廠房一步。

Wertheimer則回憶說，在那3次赴美會談期間，他和巴菲特談論的話題很廣泛，從慈善事業到對人生的看法，天馬行空無所不談，和巴菲特同樣對教育很感興趣的他，還獲贈1本猶太裔美國教育家Abraham Flexner的傳記。Wertheimer說，很喜歡和巴菲特談話，在他眼中，巴菲特就像是心靈導師一般。

平易近人

巴菲特給人平易近人的印象，即使是商談收購事宜，也讓人有如沐春風的感受。他平時喜歡彈四絃琴，至今仍住在1958年以區區3.15萬美元買下的舊宅。外出用餐，他偏愛到奧瑪哈Gorat’s牛排屋，吃1客8.25美元的牛排餐，還附湯和義大利麵。有客人來訪時，巴菲特會親自到機場接送。與其品美酒，他更喜歡喝波克夏持股金額最高的可口可樂出產的櫻桃可樂，而且為了省錢還會整箱購買。

其實巴菲特本人系出名門，父親Howard原本是投資經紀人，後來當選美國共和黨國會議員。巴菲特在賓州大學著名的華頓學院接受教育，後來更取得名校哥倫比亞大學經濟學碩士學位。

不過，巴菲特旗下企業的舵手倒是通常都有1處共同點，那就是大多出身寒微，履歷表上很少有常春藤名校學歷。

巴菲特在2002年以1.8億美元收購的家禽飼養系統及農業設備製造廠CTB公司執行長Victor Mancinelli，父親是卡車司機，母親則是汽車工人。巴菲特在1999年以17億美元買入85%股權的MidAmerican能源公司董事長David Sokol，則是在奧瑪哈蔬果連鎖店做夜班經理，半工半讀就讀內布拉斯加大學。而巴菲特在2006年底宣布收購的TTI公司執行長Paul Andrews更是曾挨戶兜售聖經維生，後來當過鑽油工人。而Business Wire總裁Cathy Baron Tamraz則一度當過計程車司機。

無人能取代

由於年事已高，巴菲特本人早已多次透露退休意願，而且也持續在股東大會中告知尋覓接班人的進展。

包括花旗集團(Citigroup)的Joshua Shanker等分析師都認為，依據波克夏各大企業高層的年齡和成就來研判，最可能的人選將是NetJet公司63歲的執行長Richard Santulli、MidAmerican能源公司51歲的董事長David Sokol、波克夏再保險事業56歲的總裁Ajit Jain，和Geico汽車保險公司65歲的執行長Tony Nicely。不過，如果巴菲特持續在位更久的期間，則包括Santulli和Nicely可能會因為年事已高而難以接下傳承大業。

同樣被視為接班人選之一的Sokol倒是毫不擔心，他認為，有很多人才都足以擔當大任，「但沒有任何人能取代巴菲特」。而巴菲特本人倒是以慣常的幽默態度看待自己年事已高的問題。數月前，CTB執行長Victor Mancinelli打電話給巴菲特，而巴菲特要求他稍晚再打來，理由是他和理髮師有約。

巴菲特說，「在我看來，我生命中剩下的理髮機會還會有幾次」，所以「我不想錯過任何1次機會」。不過，看目前巴菲特仍積極出資促成收購案或尋覓可買入企業的情況來看，奧瑪哈的先知是否真的會在短期內退休，則仍是未知數。

圖說：巴菲特近來積極尋覓可收購的企業，同時也出資促成其他大型收購案。彭博